目  录

一．《悲惨世界》

二．《动物解放》

三．我国动物的悲哀

四．动物福利

五．动物福利与人类道德

一．《悲惨世界》

    法国文豪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1862年出版长篇小说《悲惨世界》, 书中阐述了主人公们的命运和生存状况，以及在人世间所经受的种种不幸与苦难；并认为：无论是物质的贫困还是精神的堕落，全是由人类社会的原因造成的。他从构思、收集资料、动笔创作、直到完成、出版，历时三十余年。成为文学巨著的丰碑，为全世界所接受，被誉为是人类苦难的百科全书。如果雨果他老人家再长寿一些，能把《悲惨世界》延伸到动物界，那么人类环境意识的觉醒也许会在美国生物学家卡逊女士（Rachel Carson，1907~1964）1962年出版《寂静的春天》以前，提早一个世纪。所幸的是，这个‘延伸’已由辛格先生来完成了。

二．《动物解放》

    1975年，澳大利亚籍英国哲学家、动物权益的倡导人彼得·辛格（Peter Singer，1946~）在英国出版了《动物解放》一书，书中以大量的事实描述了动物的命运和生存状况，列举了人类对非人类动物所进行的种种暴行。诸如：残暴的实验、地狱般的饲养条件、惊恐和痛苦的死亡等等，与人类在悲惨世界中的遭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辛格认为：“人类对非人类动物的暴行存在已久，于今尤甚。 强加给动物的痛苦，唯有几百年前白人对黑人的暴行方可比拟”。他将“动物解放”提升到与“奴隶解放”、“黑人解放”、“妇女解放”等解放运动同等的高度，并认为是上述解放运动的延续。

    此书出版后，“动物解放”一词，就像当年的《悲惨世界》一样，深入人心，并成为近30年来风起云涌的动物权利运动最为响亮的口号。 现在此书已经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在几十个国家出版；仅英文版就再版了26次；我国也于1999年由孟祥森、钱永祥翻译、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这本书不仅影响着人类对待动物的态度，也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被誉为动物保护运动的圣经、生命伦理学的经典之作、素食主义的宣言。

三．我国动物的悲哀

    动物与人类同属于大自然中的生灵，来到这个有生命的星球上，原本也应该和人类一样“潇洒走一回”，但是，由于人类的扩张，并在人类根深蒂固的物种歧视观念之下，许多物种稀少了、濒危了、消失了、灭绝了；那些存留下来的、特别是和人类关系密切的动物，苦于不通人类的语言，不会用投票、示威等抵制手段反抗自己的处境，根本就没有自己解放自己的能力，只有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任人摆布，在种种折磨与虐待中了此一生。

    在辛格书中所述说的种种惊心动魄的动物生存状况，在此无须重复转述，仅就我国近期媒体刊登的部分资料，已够触目惊心的了。现略述于下：

1． 灌水宰杀

    近些年来，对家禽畜等动物进行屠宰前灌水，已经成为无良商贩门谋利的“经验”。例如：几个壮汉把一头猪强行按住，硬掰开猪嘴，将一根粗管子塞到猪嘴里，直插到腭喉部，然后强行加压注水，整个过程是在猪的拼命惨叫和痛苦挣扎中完成。被灌注后的猪一个个肚圆腹胀，腿脚哆嗦，东倒西歪，显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情。屠宰后，若拿出那个比篮球还大的猪胃，足有20多斤, 胃被灌成了这样，还能收缩并消化食物吗？这些猪，是活活给灌死的。

    1996年11月8日，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就报道过广东生猪被强行“保养”、加料”、2001年4月27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节目又播出过猪的灌水场面及过程，但是，却遏制不了这残酷的恶行。记者艾英在珠江环境报（2003.3.5.）说：“他曾亲眼见到牛贩子将牛捆绑结实，把一根长管子通过口腔插入牛胃，用加压泵给牛注水。痛苦中的牛，那哀求的眼神和大滴大滴的眼泪一直在脑子里浮现，多年挥之不去”。更有甚者，有人将肉牛先用锤子击昏，迅速打开胸腔，乘心脏还在跳动之机，将联有皮管的圆锥形铁管插入心脏，然后开动水泵，将水通过动脉循环运送到全身毛细血管，并使毛细血管涨裂，这样，注入牛体的水量可达到牛肉重量的30 %以上。

    可悲的是，这种“酷刑”不仅仅用在大型的猪、牛、羊等家畜身上，连鸡、鸭、兔、鸽、鳖等也不能逃脱这无情的折磨。小小一只鸡，据说可以注入半斤到一斤水，当这些“肥鸡、肥鸭”在市场拥挤的笼中等待销售、屠宰时，是何等痛苦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2． 喂药饲养

    前段时间，为了迎合市场对瘦肉的需要，让猪长期服用“瘦肉精”，这样能使猪多长瘦肉、少长肥肉。“瘦肉精”又叫盐酸克伦特罗、克喘素、氨哮素、氨必妥等；是一种激素类平喘药，口服后较易经胃肠道吸收，临床上用于哮喘病人的治疗。将“瘦肉精”拌入饲料中让猪吃，并不是给猪治病，而是让猪“生病”, 是对猪的迫害。好好一头健康成长着的猪，在人为强加的情况下，常吃“瘦肉精”，会变得心跳加速、骨质变脆、四肢颤抖、站立不稳。无辜的猪，就这样心惊肉跳、歪歪倒倒、不死不活、毫无生趣地艰难度日。猪不会呻吟、不会倾诉，但从猪的肢体反应中，已经表达出了它的痛苦与恐惧！人吃了含有这种“瘦肉精”的猪肝，也会发生类似的中毒现象。真该把猪吃的“瘦肉精”叫做“害人精”才对。

    孔雀开屏，本是求偶时雄孔雀对雌孔雀的示爱行为，正常情况下，孔雀在发情期一般每天只集中在上午10时前后的一两个小时开屏，每次开屏只能持续一两分钟。但是，国内的个别动物园(南方都市报.2003.3.26、南方周末.2003.6.5.）为了招徕游客，不惜在雄孔雀的饲料里添加所谓自制的* ，导致雄孔雀在药物的影响下，不分时令地、从早到晚地、情不自禁地、开屏不断，焦灼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最爱。由于总是处在兴奋和激动的状态，尾部又经常充血开屏，最后，轻者羽毛脱落，美丽不再；重者癫狂；甚或一命呜呼！

3．“爱”死动物  

    人们爱动物，常到动物园去看望动物朋友。一般认为，动物被养在动物园，过着“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够安全和幸福的了。殊不知，动物进了动物园就已经失去了自由，谈何幸福！这且不说了，为了人类的欢乐嘛！但是，有些人“爱”动物却爱得离奇，喜欢用怪声恶气去恐吓那些胆小、温顺的动物；对那些关在笼中的老虎、狮子等凶猛动物，用石块扔、用木条捅；将一些有伤害性的东西包埋在食物中给动物吃，例如，将辣椒放在果冻里给猴子吃，猴子被辣得上窜下跳，投食者乐得哈哈大笑！有的动物（包括那些非常珍稀的）不治身死，经解剖，看到消化道里有许多空的钙奶瓶、好多的塑料袋，硬是把动物唯一的消化通道堵塞得水泄不通；更惨的是，有些死亡动物的肠胃被扎得千疮百孔，里面还留有许多穿着肉的牙签、铁钉、铁丝、电线、玻璃等物！国内有些动物园的动物，每逢节假日，也和人一样，容易得“假日综合症”。主要症状为消化不良、拉肚子，严重的还要送到兽医院治疗。举国闻名的北京动物园被硫酸泼过的黑熊，虽然留住了命，但听说次年已经不能发情、长期怕光、怕人、怕声音、流眼泪，别说恢复原有的神威，就连正常的生活信心和能力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南方周末，2003.6.5.）。2004年“五一”长假，广州举办了全国最大的蝶恋花展示景点，举办者不远万里，从云南蝴蝶泉边引来27000只美丽的蝴蝶，在景点的花丛及低空中翩翩起舞。遗憾的是不少游客却手舞脚蹈、上蹦下跳地追逐、抓捕、玩弄。当工作人员上前阻止说：“这样，会折磨死蝴蝶的”，竟然遭到反驳说：“我们喜欢它们才捉它们玩的”。结果，7天长假下来，被“喜欢”死了6000只（广州日报，2004.5.8.），折翅、断腰、缺头、少腿地陈尸遍地。

    真是弄不清，这样的动物园参观者，他们是“爱”动物，还是和动物有仇。

4．唆使动物殴斗

    斗狗、斗鸡本质上就是对动物的折磨和虐待，是人类一种血腥、暴力、残忍的取乐恶习和赚钱法子。通过专人训练，唆使它们之间相互撕咬，相互殴斗。参战的狗或鸡无不斗得

    血肉横飞、鲜血淋淋、遍体鳞伤，甚至有的当场被对方咬死。作者张涛在红网（http://www.rednet.com.cn 2003-10-16）撰文说“培养斗狗的方式极为残忍，甚至不惜将辣椒塞进狗的肛门，将可卡因放进狗鼻子里，饲喂火药激发狗的火爆脾气，在食物中添加类固醇催肥狗的体格，还把猫等动物作为诱饵供其撕咬以激发它们对血腥的嗜好”。许多国家和地区已明令禁止这项血腥游戏，香港在60多年前就明文禁止唆使动物互斗；台湾于1998年颁布《动物保护法》，明确禁止“以直接、间接赌博、娱乐、营业、宣传或其他不当目的进行动物之间或人与动物间之搏斗”。但是，这种残忍的斗狗活动，目前在大陆很多地方竟被一些人作为休闲娱乐项目举办，甚至冠以“传播犬类文化”之名不断上演着、蔓延着。回想起在古罗马时代，斗兽取乐就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巨大的斗兽场遗址即是明证，但早在公元10 世纪就遭到了废止。如今保留下来的斗牛表演，即使在西班牙，也不是当地人的正常娱乐，只是在特别的节日里才举行，为此，还不断地受到谴责，遭到文明社会的抵制，2004年，西班牙的第二大城市巴塞罗那首先宣布：要取缔斗牛。全面禁止斗牛，只是时间问题了。而我国为了与“国际接轨”，还引进、风行过“中国的斗牛”，多家电视台还报道过呢（南方周末2002.11.16）。但愿我们能从动物福利的层面与国际接轨，不要用此类残忍的伤害动物的方法去消遣、取乐、牟利；去培养国人冷酷的心。

5．以美食的名义虐杀

    吃，原本是一切动物生存的需要，无可厚非。食物链就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动物界中通过种种吃与被吃的关系，保持着种群的优势、参与维护着地球的生态平衡。从生物进化来说。人是最年轻的动物，但是，根据“生态学金字塔”概念，人类又处在金字塔的顶峰，是食物链的最高级，是终级消费者。大自然偏爱人类，让人类具有杂食性的“口福”，加上人类的无比聪慧，早早就知道取火熟食，经过口腔的慢嚼细磨，千百年来，不仅可以果腹、繁衍，还吃出了品位、吃出了文化。除了吃家畜、家禽；还要吃海鲜、野味；连国宝级的物种，天鹅、金丝猴等也都难逃国人的铁齿铜牙。特别是中国的美食，毫无愧色地雄居世界“吃”的前沿。遗憾的是，有多少人知道，在“美食”名义的背后，在动物成为人类的盘中餐之前，它们是受到怎样残酷的折磨？承受何等悲惨的煎熬？这些动物是如何艰难地生存？又如何痛苦地死去？人们是否知道，大自然并没有赋予人类如此残害和虐待动物的特权呀！

    长期以来，动物中的人类，很少关心非人类动物的感受，在很多人眼里，动物不过是畜生，是为人劳作和娱乐的工具，是人类的食物，它们是不知疼痛也没有知觉的。因此在对待动物，特别是在饲养、运输、屠宰等环节中，理所当然地以‘畜生’待之，饱受炼狱之苦；特别是在临终一刻，有的真是残忍到极点，有些小动物，硬是活生生地在人舌头的扰动中和牙齿的撞击下断气，如“三吱”（活小鼠）、“醉虾”等。

    李波2004年出版《“吃”垮中国——中国食文化反思》一书 （光明日报出版社），他将中国古代的“十大名菜”中动物被虐杀的情况与中国古代“十大酷刑”等同；撇开100年前“汉满全席”中毛骨悚然的“生吃猴脑”、“活嚼乳鼠”不说，现仅将书中的虐杀案例，仅摘录一二：

    名菜之一，猪背肉：将猪闭于室内，数人用竹鞭追打猪背，猪号叫奔跑不已，终于颓然倒地，于是操刀划取猪背肉一片，说是猪的全部精华都汇集在背脊，余肉食之无味。

    名菜之二，活叫驴：再新鲜的动物肉，也不过是刚杀的吧？活叫驴则不同，驴根本就不用杀，直接从活驴身上剜肉，吃一点，剜一点。这不就是“十大酷刑”中的“凌迟”吗？老实又憨厚的驴犯了什么罪？要受如此极刑！

    “剥皮”是古代“十大酷刑”中与“凌迟”相当的、残忍度最高的极刑之一。到了近代，也许只在“红高粱”电影中看到过。但是，在屠宰动物时，却屡见不鲜。菜市场上的活剥蛙皮，那已经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谁也不会去怜悯一下那赤裸着肌肉的蛙，要经过多长时间的抽搐、颤抖才得以咽气！个别酒楼无视娃娃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法规，竟在酒楼挂出“现场活剥娃娃鱼”的红布招牌招揽食客！活剥狗皮、为的是既要吃狗的肉，又要用狗的皮。据中国畜牧报报道（2004.5.16），去年10月17日瑞典电视4台播放了我国东北某地活剥狗皮的生产场面，引起瑞典社会的较大反响，要求政府抵制进口中国相关产品。

    “活鱼活吃”更是符合追求味鲜肉嫩食客们的胃口。据说，由名厨烹蒸的鱼，上了桌，鱼嘴还在一张一合！这鱼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也许是鱼在奄奄一息之中控诉人类的残酷恶行吧！至于将活鱼刨鳞、开膛剖肚，更是司空见惯，家家都会。而在国外，卖鱼者是不能把活鱼直接卖给顾客的。当然，外国朋友就没有我们会杀鱼了。

    活蒸螃蟹，不仅是酒楼、餐馆，连普通百姓家也是这么个吃法，是被蒸汽慢慢蒸死的。可怜那些在地球上横着走的螃蟹，在锅与锅盖之间，人们还可以听到它们在乱抓乱、企图逃生的声音。

    其它还如：活吃龙虾、活吞蛇胆、生抠鹅肠、活取熊胆汁、活割海狗生殖器等，多着呢！

    上面所举，仅是动物悲惨世界中的冰山一角而已。而最令人不解的是，2002年四川某大学的学生用微波炉烤3个月大的小活狗（法制日报，2002.12.3.）。联想到用硫酸泼熊也是大学生干的，这不得不使人忧心，我们的大学生，怎么啦？

四．动物福利

    “动物福利”对中国公众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词。国外的动物福利搞得比较早，1822年世界上第一部与动物福利有关的反对虐待动物的法律在英国诞生，这不仅对制止英国境内虐待动物的行为起到很大作用，对其他国家的影响也很大。许多欧盟国家、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100多个国家都先后制定了动物福利法规；WTO的规则中也写进了动物福利的条款；在我国，动物福利的理念与我们的现实，还有相当的距离。为此，传播这样的理念已刻不容缓。所幸的是，近年来，关于是否应该给动物以“福利”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国人的关注和激烈的争论。经检索，在国内各专业期刊上发表的论文（1997~2003）有40篇；有关动物福利的新闻也频频见于报端，国内30种报纸刊发的报道（2001~2004.5）有48篇。现在，善待动物的观念正在不断深入人心，动物福利的立法也被提上政府的议事日程，并进入立法阶段。事情是真正在按着与国际接轨的方向发展。

    科学研究证明：动物是有生命的，他们也有情感特征，知冷暖、知疼痛、有痛苦、有喜悦、有悲愤、有惊恐、有各自独立有效的交流方式。动物对痛苦的感受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他们的语言和交流方式人类现在还不明白。在这样认知的前提下，人们是否可以在饲养和运输他们的时候，让它们舒服一点呢？在屠宰它们的时候，让它们少害怕、少痛苦一点呢？

    求生是动物的本能，动物也知道惧怕死亡。因为，死亡从来就不是不痛苦的。当从羊圈中拎出一只羊，并当着众羊的面宰杀时，圈内的群羊会颤抖和哀鸣好长时间；当牛被宰杀时，不仅会热泪盈眶，还会大滴大滴地流淌；在猪的屠宰场，当一头猪被宰杀时，周围待宰的猪都会背向这头猪，本能地躲避，不敢目睹，有的猪还吓得浑身发抖。记者东真（法制日报，2002.12.3）说，他亲眼看见有的餐馆，为标榜所售的狗肉是新鲜的、现宰的，店主居然在店门口拴一只待宰的黑狗。店员在狗身边切着狗肉，店里的狗肉火锅香飘四方，通人性的黑狗好像知道自己的命运，耷拉着尾巴，用一双无助的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进进出出的人们，那表情，实在让人心酸！

    当然，提倡动物福利，并不是反对人们吃肉，有的动物，就是专门养给人吃的。问题是怎么个吃法？

    现今国际社会普遍认同和采用的“动物福利”概念是由5个基本要素组成，即： 让动物享有免受饥渴的自由、生活舒适的自由、免受痛苦的自由、生活无恐惧感和悲伤感的自由以及表达天性的自由。简明扼要地说，就是在饲养、运输、宰杀动物的过程中，善待动物，要尽可能地减少动物的痛苦。

    提倡动物福利，在国内毕竟刚起步不久，对一些人来说，也许会觉得荒谬、虚伪。既要对动物讲福利，就不要吃它们嘛；再说：人的事都管不完；全球有10多亿人正在挨饿，还是实际点，对人多发点善心吧？

    尽管在引起公众关注的同时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但是，动物福利已经与人类的经济、贸易、学术交流等密切相关了。现也将文献中经常看到的例子，简介于下：

    1． 2002年，乌克兰的农场主根据贸易合同，向法国出口生猪，经过60小时的长途运输，抵达法国，却被法国拒之门外，理由是没有考虑到动物福利，生猪在长途运输中没有按规定时间休息。

    2。欧洲在2003年通过了一项法令，要求在2009年之后，欧盟各国的化妆品公司不得在动物身上进行化妆品的毒性或过敏性试验，欧盟也将禁止进口在动物身上进行过试验的化妆品。这一法令能有效地将美国的化妆品拒之门外。因为，根据美国的法律，化妆品必须首先在动物身上做试验才能上市。要知道，美国每年向欧盟出口的化妆品价值9亿多美元，难怪欧盟的法案刚一通过，美国人便扬言要到世贸组织去打官司。

    3.  2002年．美国一家很有影响的动物保护组织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全球性抗议运动，抗议麦当劳、肯德基等快餐公司进货的养鸡场鸡笼拥挤、狭小、污秽不堪、屠宰方法野蛮、残忍。面对强大的压力，两公司不得不承诺改进，要求供货的养鸡场改善鸡的生存环境，否则将停止进货。2003年印度动物权益保护组织“人类善待动物协会”公开了一盘录像带，里面详细展示了印度南部城市班加罗尔的一家“肯德基”快餐店专用鸡饲养场里鸡的悲惨遭遇。并要求尽快关闭班加罗尔的这家“肯德基”快餐店。

    4.  对我国的影响

    近年来，在我国出口的动物产品中，遭到国外退货或销毁的事件时有发生，其原因之一就与动物福利有关。例如，前几年我国的渔船上没有安装海龟隔离器，危害海龟的生存，因此，捕捞的虾类，被禁止输入美国。2004年6月，广东虾产品出口，急跌91.6 %，

    广东农产品出口正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前两年，欧盟国家的一个畜牧产品进口商曾经造访黑龙江省正大实业有限公司，准备购买数目惊人的活体肉鸡，但是这笔生意最终在 “不够宽敞舒适的鸡舍”旁流产。

    我国某著名品牌的龟鳖丸，因在其广告中曾介绍将野生的龟鳖放到零下192摄氏度，制成的药品有更好的效果。但这种虐杀动物的生产方式，在海外遭到强烈抗议。由此引起的市场萎缩成为龟鳖丸停产的重要原因之一（科技日报.2003.11.3.）

    1991年，新加坡纸业大王、协茂集团董事长黄福华在海南考察，被请吃穿山甲，他愤而罢宴并放弃对海南的投资。他说，“我难以想象，一个连国家保护动物都敢吃的地方，投资会有保证?”

    2002年前后，一种原本生活在南美洲亚马逊河，被称为“水中狼族”、“水鬼”的食人鲳，在我国的观赏鱼市场出现。我国有关部门为了预防外来物种影响部分地区的生态平衡，决定对其斩尽杀绝。此时，国际动物福利组织声明，中国对食人鲳只能采取退运或安乐死的方法，否则将世界各国抵制中国的水产品贸易。为什么我国自己处理这一个又小又少的外来物种，会受到国际组织的如此关注、甚至带来贸易纠纷？实质上就是动物福利问题，也就是让这种害人的鱼怎么个死法！

    随着国际上对动物福利的重视，我国的科学界已感受到了压力。例如，那些涉及动物实验的科学论文，要想拿到国外发表，不仅要提供实验单位的合格证明，还要提供“动物伦理委员会” 的证明，证明该研究符合动物福利的伦理准则。如果我们再不予以重视，在今后的国际学术交流中，就要受到局限。

    据说，已有个别的国外动物保护者提出警告，如果中国不改善动物福利状况，在2008年奥运会上，也许会给中国带来麻烦。

五．动物福利与人类道德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许多人对动物存有怜悯、关爱之心，自古以来，无论中外，人类都曾把自己的爱心、尊敬与道德关怀向动物界延伸。在世界各地矗立着的各种动物纪念碑、

    修筑公路的时专为动物修建兽道、收养宠物等等，不一而足。在我国，2001年中国科学院上海实验动物中心就为那些生下来就是为实验“献身”的鼠、兔等动物立了“安灵碑”，同年，北京成立了猛禽救助中心；修建青藏铁路时为藏羚羊让道等等，许多善举，我们已在《爱的赞歌》中作了介绍（城市与减灾，2002.6），在此，不多赘述。

    人类不是动物的天敌，许多动物为人的生活贡献生命，在自然界中人与动物本来就是和谐共处、相安无事的。但是，事到如今，有的动物从出世到屠宰短短的一生中，都是在折磨、恐惧、痛苦中度过，这个世界对于那些动物来说，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不折不扣的悲惨世界。

    让我们大家都来关心、提倡、宣传《动物福利》，把善待动物的理念变成人们的道德、修养、素质、品行，并上升到法律的高度。

    下面转述狄马(社会科学论坛,2003.11)所写的一个真实的故事来结束这篇小文：

    2002年1月，在澳大利亚举行的网球公开赛上，法国选手雷德拉和布特正在与另一对选手布特和克莱芒紧张地进行着男双半决赛。突然，球场上空飞进来一只忙于捕捉飞蛾的小鸟，不偏不倚正好被雷德拉一记势大力沉的回球击中。这时，令全世界亿万观众感动的一幕出现了：准备接球的布特看到小鸟落地，马上扔掉球拍，迅速跑到小鸟坠落的地方，眼见小鸟已坠地死亡，便双膝跪下，手在胸前划着十字，送上最后的忏悔与默哀，直到裁判用手帕把小鸟包起，送到场外。在那一刻，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敬惜、怜悯，使布特忘记了网球公开赛的决赛、忘记了金牌、忘记了在《马赛曲》中徐徐升起的法国国旗；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生命，一个被偶然误伤的小鸟的生命。而这个小鸟生命的价值远远大于世界冠军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