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杨球旺

     南蛮

在春天的夜晚

我想起杨球旺

和杨球旺在一起

他话语不多

但颜料帮他说话

画笔帮他说话

西山的石头和树木帮他说话

西山的鸟啼也帮他说话

和杨球旺在一起

我感受到一场巨大的话语

我聆听到一场浩大的心声

在春天的夜晚

我想起画家杨球旺

从长沙到永州

从岳麓山到西山

从教科书到教案

从讲坛到画坛

杨球旺一直与景物打交道

他自己成为了景物

杨球旺一直与风景打交道

他自己成为了风景

在春天的夜晚

我想起朋友杨球旺

      2014年4月17日午夜

记作曲家唐孟冲先生

        南蛮

你在外面又有女人了

女人的名字叫《桂林姑娘》

你在外面又有艳遇了

艳遇的对象是《美在永州》

你家外有家啊

家庭住址竟然是多来米发索

这样描写你比较通俗

谁叫你的歌曲通俗易懂

黄志新经常说

你是永州最作得出（曲）的人

凌鹰最爱和你抬扛

抬了几十年也没有抬出胜负

杯中酒波浪起伏

所有的酒杯都是音符

那天晚上喝醉了

你把梅湾路的斑马线当成了曲谱

             2014年4月17日夜

川 岩

南蛮

川  岩

两个汉字相互靠拢

就像两个身体相互走近

它们结缘  它们联姻

成为地名  成为祖籍  成为故乡

然后繁衍生息  血脉延绵

川岩啊

你三千年的岁月

被我描述成一道闪电

被我像闪电一样描述

黑夜淹没村庄

灯光突破黑夜

川岩日夜分明

四季分明  爱憎分明

川岩的泥土里长满根节

川岩的生活里洋溢着情意

稍微下一点雨

山峦就是水墨图

村庄就是水墨画

土地土壤  泥土泥泞

这些课本上的词语

在川岩是原原本本的实物

它们与水分子组成地气

向我袭来

处女红  童子尿

这不是污物

这是圣洁之物

它们以顺叙的方式

被时间铭记

又以倒叙的方式

被记忆一点一点释放

甲壳虫

我要与你打天下

我们的天下就是川岩

就是川岩的一道山坡

一片叶子  一个秋天

如果暴风雨来临

如果我在暴风雨中抱紧身体

我抱紧的那一点

就是川岩

         2014年4月24日去川岩前夜

上界头

南蛮

我想起江山美人

如果美人不在

江山就是美人

花朵就是美人

上界头像挂在高处的花蓝

你要看到它的风景

必须向上向上

再向上

我的诗页与上界头的笋叶相比

苍白无力

我把三张笋叶卷在手里

那是春天的手卷

一个叫蒋小奇的中年男人

有许多上界头的故事

他的故事很中国很民俗

很山花很烂漫

在上界头喝酒吃饭

饭碗像船

筷子像船桨

划向生活的深处

        2014年4月25日东安上界头归来

双牌

南蛮

先喝一双

再喝一排

酒桌上的双牌

宛如它的山川

风风光光

山那面人家

用炊烟和我对话

一个叫郑丹萍的女子

用双牌的风

保养她的歌喉

她的歌声入云端

我被空气控制了

我在负离子里堕落

堕落成一朵野花

不想回家

在双牌

我很羡慕草食动物

我也想成为草食动物

一只羊  一头牛  一头人

那头人就算是我吧

阳明山的佛没有诽闻

双牌水库的鱼也没有诽闻

在双牌

灵与肉合二为一

灵与肉干干净净

 2014年4月19日  双牌归来

致艾跃文三毛毛激流

   南蛮

永州三哈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哈

就是哈醒

哈醒是永州方言

它的意思

你懂的

永州人懂的

哈醒

亦褒

亦贬

褒

当然崇高

贬

也差不到哪里去

无非说你们是生活的盐

无非说你们是佐酒的卤味

往大处说

你们用笔杆

为世界值班

往小处说

你们是永州的更夫

用鼠标和键盘

为永州打更

为城市打更

——这样说

太一本正经了

那个叫蔡爱军的伙计

不爱听

那就换一种口气吧——

三个男人

三个哈醒

走在一起

很有戏剧效果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是群众

黄志新也是群众

我们以雪亮的眼睛

看着你们

看你们三个哈醒

唱一台好戏

或许能胜过祁剧

或许能胜过昆曲

    2014年4月16日

听李雨儿唱歌

南蛮

永州是一个小地方

北京是一个大都市

从永州到北京

一个叫李雨儿的女子

把自己的声音变成河流

然后她被南水北调

这是春天

这是春天的夜晚

当李雨儿歌唱

她把自己的身体

变成一棵婆娑的树

她把自己的歌声

变成天上的云

这是春天

这是人间四月天

当李雨儿歌唱

她脚下的土地

埋藏着十万件文物

她身边的土地

开放着千万朵鲜花

青春是最好的旋律

爱情是最好的蜜

音乐是最好的维生素

比如李雨儿

比如《雨花石》

2014年4月6日

愚人节二题

南蛮

一、凌鹰的故事

去鲜花店买面包

去面包店买肥皂

凌鹰经常这么干

把头发当羽毛

把羽毛当雨伞

凌鹰经常这么干

把动物园当幼儿园

把花园当医院

凌鹰经常这么干

把房子当鸟窝

用鸟窝孵鸡蛋

凌鹰经常这么干

唐代愚人柳宗元

攥住凌鹰当酒伴

柳宗元的酒水

让凌鹰更愚顽

二、蚂蚁的故事

两只蚂蚁举行婚礼

众多蚂蚁前去祝贺

黄志新把自己化妆成一只蚂蚁

也去祝贺

当黄蚂蚁到达婚礼现场

所有蚂蚁都目瞪口呆——

它们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么大这么胖的蚂蚁

蚂蚁日报头版头条发布新闻——

4月1日

一只外星蚂蚁光临我们蚁穴

参加蚂蚁界的婚礼

它特别能吃

它一餐吃掉了我们半年的粮食

          2014年4月1日  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