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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默默拍摄整整10年的巴黎同性恋游行,也可以拿着杂志说“我希望做中国的时代华纳”。 “有些城市是潮湿的,有些城市是温暖的,有些城市让人愤怒,但我觉得愤怒很好……” 凌乱的头发,模糊愤怒的脸,加上赤裸而瘦削的上身,构成了他,张海儿。 1988年7月,在法国南方城市阿尔勒举行第19届阿尔勒国际摄影节上,一组介绍中国摄影家图片展览中,张海儿很特别。 一个超现实的黑白影像,背后正是后80年代中国特色的超现实之路写照。 而今,他一边是《新周刊》的首席摄影记者,一边是法国几家大视觉杂志的“雇佣工”。1957年生于广州的他,于1982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设计系。然后,在摄影界一发不可收拾:从1989年开始到现在曾多次在葡萄牙、德国、瑞士、瑞典、丹麦、美国、荷兰以及法国等地举办个人影展。 他可以默默地拍摄整整十年的巴黎同性恋游行,也可以拿着杂志说“我希望做中国的时代华纳”。 2005年9月16日,他参加了这次“重庆24小时快拍”活动。当本报摄影记者敲开张海儿客房的门时,一身劲装黑衣的他,出现了。略光的头上,一根根不足两毫米的白发非常显眼,没有印象中的愤怒。关上正在接受邮件的白色苹果电脑,他接受了本报的专访。 时代信报:一直希望见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评价当下的自己? 张海儿:我就是一个摄影师。没有定语。如果非要加一个定语,那就是一个拍照的摄影师。(笑) 时代信报:当今的中国摄影界你怎么看?在世界处于什么位置?今年是“中法文化交流年”,中国摄影跟法国比有哪些差距?有什么优势? 张海儿:当今的中国摄影界在世界上应该说刚刚受到关注,我这里说的关注,不是专家的关注,而是普遍意义的关注,广泛的关注。也许,10年、20年前,也受到了关注,不过那是少数专家、业内的关注。但现在也不是全世界都在关注,也不可能要求全世界都关注,这跟现在中国的发展水平有关,自然而然。你关注尼日利亚的普通人怎么生活吗? 我不承认什么“差距”,首先什么是“差距”?一个东西是好的,一个东西是差的,才是差距,但什么又是好的?什么又是差的呢?没一个标准,这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不是差距问题,是观念问题。我们不能混淆观念。重庆也一样,考虑的是精神跟物质一起发展。要做实事。 时代信报:这是你第二次来重庆了,你怎么看重庆? 张海儿:一无所知。上个月来重庆,只参加了一些会议就走了,很匆忙。这次才来几天,我没来之前,就跟受过普通教育的人一样,只知道他们知道的,重庆曾经是陪都,周恩来来过,蒋介石来过。而现在我的感觉是,重庆比想像的要大,好看。这里的人特别好,身心开放。在广州,人们对报道摄影师,对媒体都有一种天然的警惕。看着拿相机的人都觉得跟媒体有关,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日常行为很肮脏,生怕被看见,裹在袍子里在走路。其实这跟富起来的人们的心态有关。重庆不这样,他们很友好,我在他们身上见到上世纪80年代的朴素还在,家庭氛围也很好,很容易结交好朋友。 时代信报:你认为你的拍摄中能否摆脱美女、棒棒、雾都这几个典型的重庆符号? 张海儿: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重庆符号。没听过。过多的谈论符号无意义。不管他们有什么特征,我更在乎做的是有人文价值的事情。如果一个东西,能带出普遍性,背后的才是符号。我不谈论符号,那是一个太容易了解的存在。 时代信报:昨天你都拍摄些什么? 张海儿:街头的捕光掠影。我才开始往细部里看。比如朝天门码头,我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缆车”,人工建筑,跟那些寄生在上面的植物,这里的地势是别的城市没有的。 时代信报:你心中的城市魅力排行榜是怎样的?重庆呢? 张海儿:我心中没有排行榜,那是狗屁。任何城市都一样,有些城市是潮湿的,有些城市是温暖的,有些城市是让人愤怒的,但我觉得愤怒很好,比如你在这个城市生活,你愤怒它的高低起伏,它的闷热,但它其实已经给你回馈了力量,一个与其争斗的一个力量。 如果非要说喜欢那个城市,佛罗伦萨、罗马,我比较喜欢。在那里能找到心旷神怡,也能找到愤怒。这就是生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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